湯夠一臉疑惑地看著湯不夠，問道：“我的頭很大嗎？”

湯不夠點頭：“比我的大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湯夠沒法接受這現實，湊過去比了一下，然後不得不承認這殘酷的現實。

湯不夠笑著說道：“你這個大頭鬼。”

“當家的他說的是我們。”

湯夠心裏忽然平衡了好多：“算了，回去睡覺吧。”

湯不夠：“那有鬼這事怎麽辦？”

“當家的都不管，我們管這麽多幹什麽。”

湯不夠說道。

“這倒也是。”湯不夠也轉身，跟著湯夠一起回了房間。

他們的房間在最靠裏面，再過去就是連通這座寺院正殿的走廊。看得出來，這座偏院應該是新建的，跟寺院的整體風格稍微有些不搭。不過，這些也不關李幕遮他們什麽事，而湯夠和湯不夠對這種事情更是漠不關心。

躺回床上後，湯夠決定接下來不管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，都不予理會，全當作沒聽見。

睡了不到一分鐘後，湯夠就踹了湯不夠一腳，把他那綿長又富有節奏感的呼嚕聲給踹斷了。

湯不夠火了：“你踹我幹什麽。”

湯夠：“那聲音又來了。”

湯不夠凝神一聽，果然雨聲之中夾雜著絲絲古怪的聲響，而且相當的頻繁，既像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，又像是物體的擊打聲。

“會不會是寺院裏的和尚在做運動？”

湯夠想到一種可能性。

湯不夠卻搖頭：“大晚上的，還下著雨，這麽晚不睡能做什麽運動？”

湯夠想了一下，沒什麽頭緒，悶頭睡了一會兒，又爬了起來。

“不行，我要出去看看，非把這鬼抓到給當家的看看。”

湯夠穿著雨衣登上了側院的房頂，眼睛向四周仔細的掃視著。湯不夠跟了上來，蹲在湯不夠的腰上，補充湯夠夠不到的視角。

“奇怪，聲音好像沒有了，而且這寺院是不是太空了點，人影都不見一個，別說鬼了。這些和尚都沒有夜生活的嗎？”

站在房頂上，雖然不能將整座寺院盡收眼底，卻也能觀察到大部分的建築。令湯夠感到不對勁的是，視線所及居然沒看到一個活物，而且那些房子連燈都不亮。

湯不夠：“和尚有夜生活那才見鬼了好嗎。”

湯夠：“在劍仙門的時候，掌門他們不都會在半夜偷偷下山過夜生活麽。”

“胡說八道，掌門他們下山是為了除暴安良，拯救良家婦女。”湯不夠說道。

湯夠撓頭：“這些和尚難道下山去普渡眾良家婦女了？”

又過了一會兒，湯不夠忽然看到一道弱光，在遠處一點一點的移動：“那邊有個小和尚，要不找他問問有沒有鬼？”

湯夠嗖的一聲下了房頂，立即朝那道人影追了過去。

“等一下，白天那個什麽如圓還是頭圓的和尚說不能出這個小院。”

湯不夠追了過去，提醒了一句。

湯夠：“我跟他又不熟為什麽要聽他的。”

湯不夠：“當家的當時答應了。”

湯夠歪頭想了想，很快就有了一個好辦法。

“既然當家的答應了那和尚不能走出這小院，那我們就不走，我們跳出去。”湯夠忽然兩腿並擾，屈膝一彈，向前竄出一大步。

“好主意。”

湯不夠跟著跳了出去。

於是，下著大雨的夜裏，清廬寺裏出現了兩蹦來跳去的人影，相當詭異。這兩道人影還在快速地接近一個夜巡的小沙彌。

那個小沙彌一手打著傘，另一只手提著燈籠，正在巡視著寺院。忽然間，他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，不由自主地回過身去。只見兩道鬼影直接跳到了他的身前。

其中一個鬼還說話了：“小和尚，你好呀。”

小沙彌“啊”地一聲，直接嚇暈過去了。

湯夠：“怎麽暈了？”

湯不夠：“肯定是被你嚇暈的。”

湯夠：“那現在怎麽辦？”

湯不夠：“既然有小和尚，那肯定還有大和尚，找個大和尚問問。”

看了看四周，湯夠已經不知道身處什麽地方了，只是擡眼看到不遠處有座大殿，應該是寺院裏最大的一棟建築了。

湯夠：“那房子大，還亮著燈，可能有和尚在。”

“那就過去看看。”湯不夠剛要走，扭頭問湯夠：“還要跳嗎？”

湯夠：“跳。”

兩個人又朝那座大殿跳了過去。

大殿的門掩著，裏面卻亮著燈。湯夠和湯不夠悄悄混了進去。在裏面找了一圈，還是沒看到人。

湯夠：“這寺院真的是鬼屋嗎，一個人都碰不到。”

湯不夠也覺得有些瘆得慌：“白天那個和尚不會是鬼吧。”

湯夠：“白天應該沒鬼才對啊。”

“你們來了？”

這時候，空蕩蕩的大殿忽然響起了第三個聲音。

湯夠、湯不夠：“誰在說話？出來！”

那個聲音又說道：“賑災錢糧是不是到了預定的地點了？”

湯夠：“什麽預定地點，賑災錢糧還停在不知名驛站呢。”

“很好。那就按原計劃行動吧。”

湯不夠：“原計劃是什麽計劃？”

“多說無益，你們快點離開吧，不要讓人發現了。”

湯夠：“餵，你說什麽，老子聽不懂。”

那個聲音卻沒有回答。

湯不夠指著大殿正中央的那尊巨大的佛像：“剛才好像是它在說話。”

湯夠：“胡說什麽呢，佛像怎麽會說話。”

湯不夠隨口說道：“剛才就是它在說話，說不定它還會動呢。”

湯夠不信。

那佛像的眼睛忽然動了，目光炯炯地看著湯夠和湯不夠。

湯夠：“咦，它居然瞪我？”

湯不夠：“也可能是在瞪我。”

“有種你再瞪一下試試！”湯夠指著那尊佛像大聲吼了起來。

那佛像仍舊看著他們。

湯夠：“你敢瞪我，那我就瞪你，看看誰先認輸。”

湯不夠：“你先跟他瞪著，累了再換我。”

瞪著瞪著，湯夠和湯不夠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眼前晃了過去，速度極快。

兩人對視一眼，立馬追了出去。

到了天快亮的時候，湯夠和湯不夠就沮喪地回到了側院。

……

一場豪雨下了一整夜，整個江南都在嘩嘩的雨聲中，渡過了又一個不眠之夜。好在臨近天亮的時候，雨終於小了下來，不至於給已經洪水泛濫的江南再雪上加霜。

睡在寺院裏的李幕遮卻迎來了一個好覺，雖然前半夜被撐了美夢，但後半夜卻是睡得香甜。

第二天一大早，李幕遮自然醒來。

李幕遮伸了一個懶腰，下了床，一拉開房門卻看到湯夠和湯不夠還站在門口，頓時嚇了一跳。

“這什麽情況？”

湯夠頂著大大的黑眼圈，沖李幕遮道：“當家的，這寺院裏真的有鬼。”

湯不夠同樣疲憊不堪，連話都懶得說，只是不停點頭。

李幕遮：“你們不會是一夜沒睡就在房門口站著吧。”

湯夠搖頭：“我們昨天半夜聽到奇怪的聲音，就想找到聲音的來源，結果發現了一個大秘密。”

湯不夠張嘴想說話，卻打了一個呵欠。

李幕遮看他們這個樣子，不禁提議道：“不如你們先睡一覺再說吧。”

湯夠堅決搖頭：“不行，這事我一定要現在就告訴你，事情是這樣……呼。”

話還沒說完，湯夠就栽倒在地上，呼呼大睡起來，頭頂上顯示出Zzzzz之類的字體。

“真、真的有……鬼。”

湯不夠的身體緊貼著門框，一點一點滑下去。看得出來，他在努力地抵抗倦意，但是一點卵用都沒有，大自然的規律是無法避免的。

李幕遮沒辦法，只好叫醒顧青瓷，兩人費力地把湯夠和湯不夠拖進了房間。

至於要不要把他們拖到床上去，李幕遮和顧青瓷對視了一眼，十分默契在放棄了這個想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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